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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基尔伯特第一视角请注意#

亲爱的父亲：


我向您发来诚挚的祝福，圣诞快乐。与此同时，我要告诉您一则消息，关于我后半生愿意相伴之人的决定。

    
是的，抱歉地告诉您，我打算步入婚姻的坟墓。
     
 
也许作为家族的齿轮，我这样做是有些分不清主次了，但这是我这一生认清了使命以来，最想要去实现的事情。我命运中注定遇见的，神灵一般的女子，我在以前的信件中告诉过您她的名字，“薇尔利特·伊芙加登”。
    
 
您应该记得她的。我在以前的信件中告诉过您，在寒冬中收留的那个孩子。也许家兄已经抱怨过她没有礼数和有着种种可怕的战斗事迹——但是我今天写的这封信，是来告诉您，她实在是世间最可爱的女子。
 
 
她的容貌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越发成熟标致，我不愿赘述，也许连您都知道了C·H邮政局最负盛名的代笔人偶。她又回到了我身边——她早就该在我身边的。我听她讲述她代笔时发生过的种种可爱的人事，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安慰了我由于离她而去的惶恐与不安。布满秋叶的湖面，她竟然真的可以在上面踏上三步；一位士兵的妹妹带她去看了莱顿黄昏的金色美景；啊是的，还有那个天文台——啧，天文台；竟然还去了危险的战场；更令人惊叹的是，她或许是半神——请原谅我的啰嗦——她这些事迹既让我高兴，又让我心酸。您知道么，她对我拥有我对她相同的、刻骨铭心、甚至带来阵痛的思念。但我十分高兴她终于成为了人如其名的人，她的笑容与哭泣，我都不愿再错过了——在我处理军队的麻烦事时，想起她今天或许会穿的洋裙，她今天出去代笔会经历的人事，我都无比的幸福。
    
 
曾经欺骗过她的我天真地以为，扰乱了她生活的我，如果远离她的话，她就可以如同“正常人”一样，幸福而平常地享受真正意义上的生活了——听起来有些幼稚，是的。可是父亲，我也算个是白痴，我从未从您那里学得关于处理“感情”这种复杂事物的技巧。

 
离开她的那一段时间，我也在思考，关于我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，关于我的未来，关于我对她的感情与思念。我在军队中打拼的这段日子，一直背负着沉重的信念——去争取更美好的未来。说沉重，是因为我自身多愁善感：我所深爱的人，她在拥有了感受和表达情绪的能力后，会怨恨我吗？她的生活是否幸福？她或许会厌恶自己的杀人过去？甚至，也许她会遇上另一个更温暖的人吗？——诸此种种。我只能没有缘由地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，我相信尽管她之前从未说出自己的感情，父亲，也请您相信，她对我的思念和爱意与我是等同的。在我深夜醒来时，发现自己的身边伴着月光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时，不知道您是否也明白，梦醒时分的害怕与孤独。我唯一能做的事，是在白天夺取更高的权力，以及在夜晚祈祷——我的紫罗兰（my Violet），会在布置好的地方，美丽地成长。

 
也应该，感谢我的兄长，尽管这么多年来他的脾性依旧没有改变。他某种程度上将“选择”直接地推到我的面前来。若是以前，我肯定会逃避——我用了“逃避”这个词，这是我的挚友霍金斯告诉我的；我以前毫不赞同，但现在的我很清楚，我的确在某种意义上的逃避。的确，远离她，薇尔利特就可以更好的去享受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，去接受一个完全高贵的、军队也无可奈何的、并且与我的家事更相匹配的淑女身份，去真正地成为有着美妙感情的人类。我远远地看着她，通过霍金斯的电话，通过报纸，我远远地注视着她，希望着她的幸福；但我同时，忽视了她的爱情，她对我的爱情。是的，是爱情。我曾是一个绝世的笨蛋，在战争期间欺骗着自己，也敷衍着她。我记得七彩的彩绘玻璃在我面前碎掉，圣母的雕塑被身后包围过来的人一枪打碎的那个场景，薇尔莉特在我面前很远的地方挥舞着巨斧，折返回来的阳光这在这时使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——以及自己究竟在做什么。很清楚，我很清楚，侥幸地再次醒来，我明白我的离去意味着什么：那是薇尔莉特唯一重返人间的机会。所以，是一切刚好的，在我获得了绝对能保护她的能力与权力之后，我清醒了——她也如此——像是命运安排好了一般，我们几乎同时地意识到，我们之间，是想要永远相拥的爱情。

因此，面对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时，我异常的冷静，我的心智异常地坚定——我要见她。去迎接属于我的爱人，去亲眼目睹她的蜕变，抚去她的伤悲，给她温暖。这份决心也让我也吓了一跳，我听见我机械制的右手颤抖时零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。当霍金斯告诉我她的悲痛——她跪在因坦斯的堡垒下翻着残缺的石粒，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裙——我坚定了心中所想。我与她之间，不是别人所称的“少佐的武器”，不是我自己曾经压抑感情时所定义的“怜爱”，父亲，我的内心告诉我，我不能缺席她的生命，我无法无视她的感情——我希望与她相伴一生，我要给予她未来的幸福。

    
 
我再次遇见她，是她战争之后最凄惨的样子，飞舞的火星、哭泣的泪水、断裂的义肢。但是我并不害怕，我的激动，连同我的自负，使我直接地站在了她的面前。当时我没来得及释我离开她的原因，当时我甚至不感到自责——作为军人的自负，父亲，当我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，我就有能力保证她永远的幸福。
   
 
“我希望拭去你的眼泪。”我当时这样对她说。
     
 
之前的她，有着无法了解的身世，有着被当作武器的无奈，她的手上沾满过鲜血——我不愿用同情的语调，父亲。她应该被爱，被温暖，她不应该生活在“被同情”的世界里，她应该享受人类一切美好的时刻——可我想，我也是相同模样。我不理解，不理解自己为何有着布甘比利亚的血脉；我不理解为何兄长能够如此轻巧地离开；我困惑着，困惑着被送到我面前“礼物”般的薇尔莉特，困惑着永无止境的杀戮。但又如何呢？我仅仅是想要把握自己和所爱之人幸福的，拥有普通感情的普通人罢了。而我现在唯一清楚的，是困顿与逃避都毫无帮助，而且将摧毁一切。我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，去构建一个美好的未来——以布甘比利亚家族继承人名义——以基尔伯特个人的名义起誓。我从逃避中回过神来，父亲，我想您一定会为现在的我自豪，如果我还能站在您面前的话。

     
当时她的眼睛，我永远记得住，闪着光，澄澈如天空般的蓝，也许是泪水的缘故，又或许不仅是泪水。
 
 
说些不知廉耻的话，当我紧紧抱住她时，那种炽热而鲜活的躁动，竟让我也落了泪。

 
——啊啊，父亲，反正都说出来了，

 
——我无法抑制这份爱情，无法回避曾经发生的事情，我想要的是快乐与幸福，我的也好、她的也是，这是经历了一切之后最质朴的愿望。我希望可以在三角梅的花影下拥抱她、在细雪飘落时温暖她冰冷的义肢、轻抚她金色的碎发、吻上她甜蜜的唇——一切一切幸福的事情，都想与她共度。

 
——我爱她，我爱。这似乎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。
     
 
我肩负起了家族的使命，这一次是主动的；我决心要与她在一起，这一次也是主动的。
     
 
希望您在那一边的世界祝福我，父亲，祝福我的勇气。






您的次子

基尔伯特·布甘比利亚

写于每个人都拥有幸福的平安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