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相互救赎的故事

【Gillet】Relationship

*角色代入莱顿世界观


    我在街角的咖啡店打了两年的工,在去年认识了一名自动书记人偶。她总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,支开一个大木箱子,点两份特浓咖啡。这似乎是她与客人约定好了的,因为过不了几分钟,便可以看到有人匆匆地进来,仔细询问了之后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。人偶的工作是帮忙写信——其实更像是表达心意,我有时能看见她服务的客人害羞地对着自己的手指,便知道薇尔利特在写一封情书。


    是的,后来我知道了那位人偶的名字,C·H邮政局最出名的人物——薇尔利特·伊芙加登。


    周六的上午总有客人约在这家店写些什么,于是我总是会在她来之前预备好两份咖啡。正如你所见,我现在正在做这样的事。我背对着进入小店的玻璃门,磨着咖啡豆,然后听到了推开门时风铃清脆的响声。


    “依然是两份黑咖啡吗,薇尔利特小姐?”我没有转过去,磨着咖啡豆问道,因为这个时辰一定只会是这位美丽的人偶。


    “是的,但请将另一份换成普通咖啡,十分感谢。”


    是熟悉的声音,但客人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到,为什么改了点单呢?


    我转过身去,便看见与以往不一样的是——她身边站着一位男性——也许是受不了浓咖啡的客人?但他与薇尔利特之间并没有陌生人之间的礼貌,而且当他看着我时,我竟觉得像被审讯一样有些害怕。


    似乎是发觉了我的呆滞,薇尔利特报以她工作时的礼貌:“忘记介绍了,让您有些诧异与不安,这位是......”


    “基尔伯特。”他翡翠色的眸子微微地垂下,以示身份高贵者的礼貌。他整个人站的十分笔挺,身穿着绅士们最常见的呢子风衣,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——十几年前维多利亚流行的样式。他面色平静,看起来很和善,但我却觉得面前站着一位不怒自威的将军。


    我觉得似乎不应该长时间地楞在原地——这太没礼貌了,于是便送上菜单,求助似的问薇尔利特:“依然是靠窗的位置吗?我一会儿送过来,这里是菜单。”


    穿风衣的先生——基尔伯特,十分主动地用左手拿起了菜单,我这才注意到往日那只大木箱子在他的右手上。


    “不不,”薇尔利特腼腆地——上帝,她竟然有这样可爱的表情——摆了摆她的手,“今天需要阁楼的雅间,十分感谢。”


    “好的,一会儿就会送过来。上楼请小心,然后右转。”我听见我自己想要探求真相的激动的心跳——


    ——他们是什么关系?


    薇尔利特转过身,走在基尔伯特的前面。上楼的时候,我看见基尔伯特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伸出手,小心地护住她,手套与袖口相接露出来的地方,是机械制的手腕。


    ——他是谁?他们是什么关系?


    我承认我现在像剧院里的无聊女人们一样,起了一些八卦的想法。但没有人在见到这一幕后无动于衷——美丽的、独来独往的女性,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位先生,一位风度翩翩、威严逼人还有着机械臂的先生!


    然而我实在推理不出什么。机械臂是少见的东西,只有军队才有这样的技术,那么那位先生便有军队的背景——难怪一举一动像是模范一样。但也就只有这些了……军官来找薇尔利特写信么?但却要了阁楼的雅间?


    我整理好要送上去的咖啡和甜点,正要上楼的时候,一个小姑娘,也提着一个木箱子,推开门,像只兔子一样蹿了进来。


    “您好,需要些什么?”


    她拍拍自己的裙子,又理了理头发,“请问——薇尔利特小姐来过了吗?”


    一般问这个问题的是薇尔利特的客人,但这位小姐也有一个大木箱子,很明显,她也是自动书记人偶。


    “在二楼右手边的阁楼里面,同一位先生。”


    “诶诶诶诶诶诶?”她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惊讶,“同一位先生?!”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“——您是谁?”


    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,又拍了拍裙子,“露库丽娅,薇尔利特的朋友,也是一名自动书记人偶。”她压低了声音:“薇尔利特......同一位先生?”


    我原以为朋友之间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,但这位库露丽娅小姐似乎和我一样一无所知,同时又充满好奇。这样的两个人很自然地做起了信息交换。


    “一位很像军官的先生......或许就是一名军官。薇尔利特竟然还有军队方面的人脉吗?”


    “啊呀,薇尔利特之前就是一名军人呢,少女兵。”


    军人?她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,难道她十几岁的时候难道参加过大陆战争?这样一位柔弱的少女?


    “她之前工作的时候,你应该见过的呀,机械臂。”


    由于战争失去了手臂……似乎是这样的,但却没有想过是在战场上发生的,毕竟对方联军的炸弹也不少落在了平民住的地方。我点点头,迟缓地应着:“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呢?”


    “......不清楚,”她重新提起她的木箱子,“你觉得呢?一起看过莱顿的落日、在战场上彼此照顾、却又分别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人?......听薇尔利特的语气,像是兄长一样的人,我是说,在军队十分的照顾她。”露库利亚小姐似乎开始了自言自语。


    “那……她的上司吗?”    


    “也许是,我可不能说瞎话……先告辞啦。”她要上楼的时候,又突然想起些什么:“薇尔利特之前跟我说过,似乎是‘少佐’......总之,是她很重要的人——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人。”丢下这样的话之后,便听到了她上楼发出的踏踏的声音。


    少佐?……少校吧。那便是军队的高级军官了......是这位先生吗?


    我还来不及整理头绪,风铃又响了,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,进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人——现在这个年代,居然还有人模仿旧时贵族的打扮。


    “是过来送东西给薇尔利特小姐和基尔伯特先生的。”说罢他便从身后拿出好几个大的纸袋子,“请问他们在哪里?”


    我还什么都没有问,他就已经说了这么多了。


    “是楼上吗?好像这里没有人呢。”


    “啊啊是的,但是您是谁?”


    “唐突了,贝内迪克特·布卢,薇尔利特的同事。”他左眼前蓄着一缕小碎发,很自豪地插着腰。


    “所以也认识基尔伯特先生吗?”


    “那个人呀,”他神情变得有些戏谑和诡异,“你还不知道他全名吧,他可是有着布甘比利亚这样姓氏的人哦。”


    ......布甘比利亚!


    骤时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,军队背景、常人难以拥有的机械臂,以及自然而然的高贵神色。去年的火车事件,便是这名上校亲力解决的——莱顿的英雄后代,现在也是传奇一样的人物。


    但似乎......还有什么。去年的报纸上报道过,黑夜中的军官,在火车残骸的火焰映照下,救出了一名金发的少女......


    就是他们!


    “这样吗!……是青涩的少女与救命恩人的关系对吗?”我像是破解了案件的侦探一样兴奋,“英雄后代与自动人偶命运的相遇!就像杂志杂谈里面的浪漫故事一样!”


    “你们这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啊,”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,“跟拉克丝一样......喜欢听浪漫故事吗?我可觉得他们一点也不浪漫,不过是两个笨蛋罢了。抱歉,耽误我太多时间了,再见啦。”


    撂下这对话后布卢便抱着他的纸袋子飞快地上了楼。


    这样看来,我实在是推理不出什么了。如果连火车相遇都算不上浪漫,那还有什么能够更浪漫呢?或者他们的关系,根本就与浪漫无关?


    我十分用力地摇了摇头,没有人愿意看到——至少我这么想——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,却没有更特殊的感情。


    于是我就坐在结账用的桌子上无聊地翻着账本(尽管我满脑子都是他们走在一起时十分相配的微笑)。


    ——啊啊,究竟是什么关系呢?


    “我说,你有在听吗?”


    “在!”我猛的抬起头,从思考中抽离出来,便撞上了军官绿宝石般的眼睛。


    “我来结账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我缓慢地翻着账本。


    ——是什么关系?!


    “请问,”我发誓这是我对这样身份的人第一次这样大胆地说话,“您和薇尔利特小姐……,我是说,是什么关系呢?”


    我竟然捕捉到了这位大人物一丝慌乱的神色,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(我想他应该是想要推眼镜来掩饰一下,但是谁都知道,基尔伯特上校并不戴眼镜),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与从容。“你想知道什么关系呢?”


   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,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选择吗?


    他眼睛向右下角瞥了一眼,微微带着笑——我敢说他笑起来和薇尔利特一样温暖,也一样少见——说道:“我知道这让人困惑,因为我也为此困惑。”


    “困惑,吗?”


    “啊,她曾经是我的‘武器’,是优秀的士兵;是我的家人,是我的下级。”


    “一起在军队……作战吗?战友吗?”


    “不仅如此吧,大概。是我啦,我为她着了迷。”


    “恋人?”我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

    “哈,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……小姐,实在抱歉,感情方面的问题并非是我想隐瞒,而是,我实实在在是个笨蛋。”
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我才意识到我对面是曾经的军事贵族,现在的上校阁下——我实在太大胆了。


    “不,小姐,我并没有怪罪你。”他微微眯起眼睛,“但是,能告诉我你这样发问的原因吗?”


    “啊啊,”我慌乱地摆摆手,“怎么说呢……薇尔利特小姐经常来我的店里用甜点,喝咖啡,以及偶尔招待代笔的客人。”
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你很关心她呢。我不在的日子里感谢你的照顾了。”


    我不在的日子里?    


    “不不不,我的确很关心她……所以,她的笑容,很美。”


    “嗯?”基尔伯特上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老实说,蛮可爱。


    但我现在已经丢失了组织逻辑的能力,不明所以地摩挲着手上的手套。


    “她很幸福的样子……我希望她能一直有这样的微笑……!”


    基尔伯特上校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,用手套捂了一下脸(也许是在调整表情?)。他很真挚地笑出了声。


    “我发过这样的誓言,小姐。感谢你的祝福。”


    天籁——我的心怦怦直跳,但却并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位绅士,而是由于他与我常年的客人之间美好的感情。


    我无言的清算好了账单,基尔伯特在一旁看着,微微轻挑着眉,似乎在满意地回味着自己的发言。而薇尔利特,还有后来上去的露库利亚和贝内迪克特,这时候也下了楼。两个人很识趣一样的先走到了房子外面,薇尔利特来向我告别。


    “今天也写出了不错的信吧?”


    “是的,只是有些不一样,也没有怎么用打字机......谢谢您的咖啡和房间。”她微微地俯下身子,“我将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了。”


    “为什么?要出远门吗?”


    她看了基尔伯特一眼(我完全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了),基尔伯特便取下自己的大衣,披在薇尔利特身上(外面又下起了雪),向我笑了一下,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“不是的,”薇尔利特继续说道,“您刚才和少......基尔伯特上校聊过了吧,这是很难解释清楚的。”


    我虽然大概知晓了他们之间的感情,但依旧云里雾里。


    “总之,请飞行节的时候,务必到中央广场上来,接一封C·H邮政局的的信,”她眼睛亮亮的,闪着光,“请务必这么做!”


    我答应了她,然后目送他们一行人坐小汽车离开了。


    复杂的关系?也许我还很年轻,我只看到他们眼里望向彼此时候溢出的爱意——感情是复杂的,但感情也是纯粹的——这么说来,的确是两个笨蛋呢。


    黑色的汽车在大雪中渐渐淡漠了颜色,最后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。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,木柴发出脆裂的声音,而屋外是簌簌的雪声。


    是个,温暖的日子啊。


    莱丁谢夫特里希的飞行节永远都有晴朗的好天气,没有人能说出为什么。儿童的欢笑声淹没在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里,和着信件纷纷落下的声响。我并没有看见C·H邮政局的人,也许都在忙着。漫天的信纸,欢呼的人群,无论是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节日,我、还有每个人的心里还是有着与第一次狂欢一样的快乐与兴奋——五颜六色的彩条、半价的美酒、美好的情绪!


    红色火漆的信件就这时候飞进我的手里——


    信封上有好闻的花香。

    

    我拆开信,里面有一张卡片,附有两朵干花,一枚紫罗兰,还有一枚罕见的、白色的九重葛,交错地叠在一起。


    卡片上是美丽的花体字:


小姐/先生:


一封与您有缘的信件,诚邀您来到莱丁谢夫特里希边境的城堡——有着美丽的花园的那一座——参加一场盛大而幸福的婚礼。


日期定于感谢节。


Gilbert·Bouganvilliea

Violet·Bouganvilliea


    ——我想,我已经清楚他们之间幸福的关系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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